日本股东与经营者契约关系的变革

２００９年５月　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Ｍａｙ．２００９　第３７卷第３期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Ｌｉａｏｎｉ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Ｐｈｉｌｏｓｏｐｈｙ　ａｎｄ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ＶｏＩ．３７　Ｎｏ．３　日本股东与经营者契约关系的变革　李　博　（辽宁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辽宁沈阳１１００３６）　摘要：公司治理是一系列契约的集合，股东与经营者契约关系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伴随着破　灭，日本公司由于自身治理的低效率以及外部环境的重大变化，股东与经营者的契约关系发生了较大变革，由原　来的封闭性、稳定性向开放性、流动性转化；契约关系进一步明晰，规范作用逐渐增强；治理绩效也有了明显提　高。　关键词：公司治理；股东；经营者；契约关系；变革　中图分类号：Ｆ２７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３２９１（２ＯＯ９）０３—００６Ｏ—Ｏ６　２０世纪９Ｏ年代初，伴随着“”破灭，　下实施股东主导的治理；而日本是在“利益相关者　日本陷入了长期的经济停滞状态。经济的长期停　利益至上”的理念下实施股东、债权人和雇员的共　滞以及弊端的暴露，引发了包括公司治理在内　同治理，董事会在执行共同治理的任务中，更注重　的日本经济制度的一系列改革；作为公司治理核心　各利益主体间的协调，而对股东利益并非绝对重　部分的股东与经营者间的契约关系也发生了较大　视。从契约的保障机制上看，美国发达的公司治理　幅度的变革。本文即是研究这种变革的实践、动因　外部市场（资本市场、控制权市场和经理人市场）是　与绩效。　保证股东权利、约束经营者的重要力量；而在日本，　一、日本股东与经营者间契约关系变革的实践　因为外部市场不完善，而偏重于公司内部监督。　二战以后，在外力主导强制移植下，日本被动　具有以上特点的日本股东与经营者问契约关　接受了美国公司治理模式。此后，经过本土化的适　系，曾在日本经济高速增长时期发挥了巨大的促进　应性演变，逐渐形成了具有日本特色的公司治理模　作用，直至破灭以前都没有感到明显的变　式。从契约关系形成的产权基础上看，美国是个人　革压力。但自２０世纪９Ｏ年代破灭、日本　分散持股为主的流动性股权结构；而日本则表现为　经济陷入长期停滞以后，公司治理发挥作用的许多　法人相互持股和银行持股为主的稳定股权结构。　条件发生了剧烈变化，传统的股东与经营者间契约　从契约关系构建的基本框架上看，美国公司股东大　的规范作用与保障功能也明显弱化了。为了应对　会下面只设董事会，董事会集执行职能与监督职能　外部环境变化带来的压力，并出于对更高治理效率　（监督职能由董事会下的全部由外部董事构成的审　的追求，日本公司股东与经营者间的契约关系发生　计委员会承担）于一身，称为“一元制”结构；而日本　了多方面的变革。　公司股东大会下设董事会和监事会，地位平　１．契约主体由封闭转向开放。日本公司股权　行，董事会负责执行职能，监事会负责监督职能，称　高度集中于为了稳定目的而持股的企业与银行，而　为“二元水平制”结构。从契约的执行机制上看，　以投资收益最大化为目标的个人股东和机构股东　美国公司董事会是在“股东利益至上”的治理理念　持股相对较少。股东与经营者的契约关系呈现较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０１—１６　作者简介：李博，女，辽宁开原人，辽宁大学世界经济专业博士生，辽宁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日本经济、公司治理。　基金项目：本文得到辽宁省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现代公司治理与成长研究中心的资助，并属于辽宁大学“２１１工程”三期学科　建设子项目——“管理创新与大企业竞争力”的研究成果。　第３期　李博：日本股东与经营者契约关系的变革　６１　强的封闭性。在变革中二者契约关系趋于开放，稳　定股东持股减少，纯投资股东增多。第一，法人相　的改革主要是针对原有规模大、内部董事多、决策　职能与业务职能统一、董事产生机制不规范等特　点，解决“内部性”问题。日本公司适当借鉴了美国　董事会的治理经验，致力于构建“”、“高效”的　董事会，采取的具体措施有：（１）缩减董事会规模。　互持股明显减少。日本企业和银行面对经济的低　迷和外来的巨大压力，都在抛售相互持有的股票，　重组自己的股权结构。据统计，１９９１年企业间相　互持股比率为７１．８　，至２００４年降至５６．３　，下　降趋势明显［１］。第二，银行持股持续下降。泡沫　经济破灭后，银行迫于持股风险的加大和自身巨额　“不良资产”的困扰，逐渐通过股权转让、置换等方　式退出了在一些关系松散企业中的持股。一项针　对２５个行业（金融业除外）中银行持股比率的调查　显示，１９９１年为３６．８　，逐渐下降，２００１年降为　２８．６　。另一个调查显示，２０００年一２Ｏ０５年日本　金融机构持股比率从７．５６　降至３．０４　［２）。第　三，机构投资者积极发展。为了促进机构投资者的　发展，日本采取了很多放松管制的措施：１９９７年取　消了养老基金的资产组合；允许非信托银行、　生命保险公司管理养老基金；允许参与投资国外共　同基金；１９９８年允许银行柜台交易其自身的委托　投资资产；允许证券公司扩展资产管理服务；１９９９　年取消银行、信托公司和证券公司相互进入的规　定。这些改革使机构投资者获得了较大的发展，吸　收了大部分释放出来的法人相互持有的股份，成为　既有动力又有能力参与公司治理的纯投资股东。　２．契约架构由单一转向多样。日本传统的　“二元水平制”公司治理结构在新的国内、国际环境　下，显现出的僵化与不适应性。日本在对其改　革的过程中，借鉴了美国“一元制”的治理经验，但　是并没有向美国模式单纯趋同，而是采取了授权战　略。２００２年修订的《日本商法》允许大公司在传统　的“二元水平制”治理结构和英美等国的“一元制”　治理结构之间进行自由选择。由此，日本公司治理　结构开始呈现多样化趋势，既有包含董事会、监事　会、代表董事、常务会等制度的传统形态；也有在以　往基础上引入执行董事的复合形态；还有废除监事　制度，设置监察、薪酬、提名３个委员会，ＣＥＯ和执　行董事负责业务执行的美国式形态［３）。　３．契约执行机制——董事会功能向“”、　“高效”转变。董事会一方面是股东大会的代理人，　同时也是经营者的委托人。所以，股东与经营者契　约的实现依赖于董事会的有效运行。日本董事会　为了提高决策效率，商法规定公司董事数量不得超　过２Ｏ人；（２）导入执行董事制度，将董事会从一般　业务执行中出来，董事会转化为重要业务决策　和对董事业务执行进行监督的机构；（３）引入　董事制度。为了加强对代表董事的制衡，增加董事　会的紧迫感，也为了充分利用董事知识等方面　的优势，商法规定大公司至少要有２位董事，　并最终达到全部董事的一半以上。　４．契约保障机制——内部监督得到强化。日　本公司的监事会是的监察机构，但由于其监督　职能有限（仅限于合法性监察，不涉及妥当性监察）　（４３，而且内部监事多，监察效果并不明显。日本政　府通过商法修订来强化监事会的监督职能。（１）关　于外部监事的规定。１９９３年修订的商法规定大公　司至少有１名外部监事；２００１年修订的商法进一　步规定“公司监事应当在３名以上，其中半数以上　必须是在其就任监事前没有担任过公司或其子公　司的董事、经理或其他使用过的人”。通过这样的　规定来保持监事的性，保证外部监事在监事会　中力量上的优势，以强化内部监督。（２）关于监事　会监督职权的规定。２００１年修订的商法，将监事　出席董事会，并在其认为必要时发表意见和建议，　规定为监事的一项义务，以保证其监督职权的有效　行使；将监事的任期延长至“其就任监事后４年内　的最后一个决算期的定期股东会闭会时”，使监事　在一定程度上摆脱代表董事及其他董事的制约。　（３）保护监事的规定。为维护监事会的地位，允许　监事会在监事人选方面享有同意权及提案权；为维　护监事的利益，规定监事辞职的时候有意见陈述　权；为降低监事所承担的风险，规定董事免责的规　定同样适用于监事。　５．契约双方约束激励方式发生转变。日本公　司在共同治理的框架中，股东作为投资者的权利一　直没得到充分行使，投资利益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忽　略。为了提高股东收益，刺激投资积极性，日本在　股东与经营者契约关系的变革中，一方面扩展了股　６２　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９年　东治理权利，以强化对经营者的监控效果；另一方　面，企业也运用更多激励措施，以强化对经营者的　激励效果。前者表现为为了保护股东权利，所　做的一些法律修改：一是在１９９３年日本修改了股　东代表诉讼制度，规定诉讼费用与涉案资金规模无　关，一律为８２Ｏ０日元；二是将检查公司财务记录的　股东权限标准从持股比例１Ｏ　下降到３　；三是建　立了股东大会电子投票制度和公司信息披露中传　统文档和网络电子文档并存的制度；四是直接增加　股东收益，对分红征收的税率由原来的２Ｏ　下调　到１Ｏ　。后者则表现为日本企业的一些自发调　整。Ｅｌ本企业经营者的报酬水平与美国同行相比　一直很低。同时也有大量实证表明日本企业经营　者的报酬水平与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性较低。日　本企业不似英美以物质激励为主，而采用事业型激　励措施，包括终身雇佣、内部晋升、荣誉、地位等在　内的非物质激励组合对公司经营者曾经产生了长　期的激励效应。但随着Ｅｌ本企业产权基础、治理结　构、外部市场等多方面因素的变化，经营者所处的　境地也大大改变，不断加剧的竞争使经营风险越来　越大，经营者需求也相应改变。为激励经营者，企　业开始采用业绩工资制度，并也开始引用美国企业　常用的股票期权制度。　二、股东与经营者间契约关系变革的动因　日本股东与经营者间契约关系之所以在经济　萧条阶段发生这样的变革，直接压力来源于日本公　司治理“股东监控不足，经营者控制”的问题所暴露　出来的弊端越来越明显。　其一，日本股东一直忍受着较低的投资收益　率。东京股票交易所上市公司１９８９年的红利率低　至ｏ．５　。日本公司的红利率不仅比美国低很多，　甚至比日本同期银行定期储蓄的利率（约６　）还　要低（５］。尤其进入上世纪９Ｏ年代以后，更明显下　降，甚至变为亏损。根据Ｍｕｒａｓｅ（２００１）对日本企　业从１９８０年至１９９７年包括相互持股在内的所有　股份投资收益的评价，外国投资者和证券公司的回　报持续为正；而个人和商业企业的回报持续为负；　银行则自１９９０年后每年的投资回报都是亏损［６］。　其二，日本公司的经营者控制对日本　的形成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崩溃以前，　日本股市与楼市空前繁荣。在美好预期的诱惑面　前，缺乏制度约束的Ｅｌ本经营者传统的价值判断开　始迷失，完全向美国的“短期利益至上”标准靠拢。　于是权力较大的Ｅｌ本公司经营者不断把外部融资　的绝大多数投向金融资产和房地产行业，促成了金　融相对于实体经济的规模膨胀。破灭后，　日本股票市场和价格指数不断下滑，日本企业的相　互持股风险加大。　其三，经营者滥用权力侵害投资者利益的丑闻　时有发生，如２００６年２月的“活力门丑闻”被称为　日本版的“安然事件”，比较典型地暴露了日本企业　内部监控机制失灵、外部监控缺失条件下经营者控　制的严重问题。　为什么曾经长久发挥积极作用的契约体系，反　而成为影响公司治理效率的主要原因？而且与美　国迥异的日本公司治理为什么也出现了“经营者控　制”的现象呢？这两个问题都源于Ｅｌ本股东与经营　者契约关系固有的特点与矛盾。这种固有矛盾是　导致其变革的根本动因，而契约环境的剧烈变化是　促进其变革的直接因素。　（一）股东与经营者契约体系的内在矛盾　按照制度逻辑，制度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形　成的，一种制度在解决某一方面问题上的能力过于　发达，在解决其他问题上的能力可能会相对薄弱　（Ｋｅｓｔｅｒ，１９９７）。日本股东与经营者的关系中，无　论是相互持股、还是“内部性”的决策系统，都旨在　强调企业的稳定与安全，重视内部关系协调。日本　企业在追求速度和规模的经济赶超时期一直得益　于这种协调收益。可是在赶超任务结束、经济逐渐　成熟时，协调的作用逐渐变得不重要了，而忽视股　东对经营者监控的问题显性化了。具体表现为以　下方面：　第一，契约关系的稳定性和封闭性造成企业经　营效率低下。日本企业相互持股的动机在于稳定　股东进而稳定股价，防止兼并以增强企业安全性　［７］；但另一方面，股东对经营者股票盈利的压力较　小，造成日本股价机制失灵。同时日本又没有英美　那样相对成熟的控制权市场，所以经营者缺乏危机　感，企业发展的创新动力不足。另外，Ｅｔ本企业这　种相对封闭的融资结构，了市场优胜劣汰的竞　争机制，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效率低下的企业，使　日本公司对风险的应变能力差，在强外力的冲击下　第３期　显现出竞争力的缺乏。　李博：日本股东与经营者契约关系的变革　６３　控不利、经营者控制”的公司治理局面下，经营者压　第二，契约关系的复杂性造成委托一代理关系　不明确，代理成本上升。（１）相互持股企业之间互　为股东，股东对经营者的约束演变为一个企业经营　者对另一个企业经营者的约束；主银行兼具股东和　力小、创新动力不足、组织权责不明晰、决策成本高　等现实都是无法与之适应的，迫切需要调整。　２．经济全球化趋势与日本主银行功能弱化。　２０世纪９Ｏ年代，世界经济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全　债权人的双重身份，有着股东利益最大化和债权人　利益最大化的双重目标，而这两个目标并不完全相　容，“兼顾”往往意味着“不顾”。所以经营者与股　东之间复杂的契约关系使股东们越来越“尊重”与　沉默，经营者权力越来越集中，形成了“经营者控　制”的局面。（２）董事会的“内部性”特点虽然在公　司中形成了内部一致的决策系统，有利于决策的顺　利执行，也对雇员有着较强的激励效果；但董事会　在两级委托一代理关系中的作用并不明显：日本公　司的主要经营者由法股东中选出，股东任免董　事会，实际上是经理在选自己；董事会成员大多数　兼任企业经营者，在决策权与执行权高度统一的情　况下，日本公司经营者拥有很大的权利。所以，董　事会非但没有成为股东的真正代理人，也没有承担　起经营者委托人的责任，反而被高级经营者所左　右。（３）监事会作为股东大会的另一个代理人，由　于较强的内部性而监督职能行使不利。Ｅｌ本不够　完善的外部资本市场、控制权市场和经理人市场也　无法有效发挥制约经营者的作用。而且日本法律　对于公司信息披露的要求并不严格，这就加剧了信　息的不对称，酿成了经营者滥用权力损害股东利益　的行为。　（二）股东与经营者契约环境的变化　日本股东与经营者契约“重协调、轻监控”的矛　盾在环境的剧烈变化下，尤显突出。所以，国内外　环境的变化直接推动了二者之间契约关系的变革。　１．信息技术与日本产业结构调整。发生　在２０世纪８Ｏ年代后期的信息技术同以往的　历次产业一样，以大规模跃进式的技术创新为　主线，带动了市场、组织以及社会领域的全面创新。　日本为了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积极促进产业结构　升级，大力发展信息通信、生物工程、环境、能源等　产业［８）。产业结构的调整改变了Ｅｌ本传统公司治　理的适用背景。信息产业的发展要求企业重视知　识产品的开发；培养产品价格方面的优势；建立透　明、灵活、高效的治理体系Ｃ９］。而在Ｅｔ本“股东监　球化时代Ｃ１０］。在全球化市场中，良好的公司治理　成为企业竞争力与国家竞争力的必要条件。（１）随　着消费者选择机会的增多，主体意识增强，企业经　营风险加剧，企业必须提供更好的产品和服务以适　应消费者对市场的更高要求，而良好的公司治理是　实现这个目标的根本保障。（２）在日益一体化的国　际资本市场中，资本大规模的界流动必然会影　响各国公司的股权变化，而且机构投资者在全球范　围内寻找资金来源和投资目标，也一定用严格的标　准来衡量投资对象的公司治理状况［１１］。于是，能　够使公司获得良好治理原则、标准以及最佳做法等　成为国家和各类组织关注的焦点。　日本虽在二战后重构了国内市场经济体系，但　却有着强烈的“主导”色彩，市场经济机制受到　很大的。就公司治理方面看，作为企业出资者　的股东的权利不能得到很好的体现，而不受市场制　约的经营者主导与银行主导的治理结构占据了主　要地位。与企业有多重联系（不仅限于“借贷”，还　包括“结算账户”、“股份持有”、“公司债券发行”、　“经营”等四个方面）的主银行集事前、事中、事后监　督于一体，对企业进行相机治理［１２］。主银行治理　是对ＩＪ本股东监控不足的一种补充，也是对日本不　发达的接管市场的一种替代。在全球经济的市场　化潮流中，企业融资渠道扩大，主银行被依赖地位　降低，主银行的治理功能与效率趋于弱化。而由于　监控缺乏导致的“经营者控制”问题，在经济全球化　条件下越来越明显，严重阻碍了企业的生存与发　展。日本为了适应这种变化，从上世纪９Ｏ年代开　始不断地调整有关公司治理方面的规定，来强化股　东对经营者的监控作用，以提高公司治理效率。　３．全球公司治理变革的潮流与日本公司治理　改革。２０世纪９Ｏ年代，日本经济的发展态势与美　国形成鲜明对比。日本在“”破灭以后，经　济陷入长期停滞状态，被称为“失去的十年”。而美　国则保持了经济的持续增长，打破了二战后美国经　济持续增长的最高纪录，并且保持了低失业率与低　６４　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９年　通货膨胀率并存的难得好局面（１３３。美国经济实力　的相对上升反映在公司治理上，就是它的“股东利　２．股东对经营者的约束力增强。（１）追求投　资收益的纯股东更重视自己的表决责任，一改过去　稳定股东的沉默态度，积极“用手投票”。如２００３　年福利养老金联合会对大部分股东议案投了反对　票Ｃ１４３；２００７年一直未曾行使过股东提案权的国　益至上”治理做法成为世界经济流行的一大标准。　这种情况迫使日本也重新审视美国的公司治理，开　始重新学习美国的经验，对本身的公司治理进行改　革。　内机构股东提出了多件提案［１５３；纯投资股东也对　三、股东与经营者间契约关系变革的影响与绩　其他股东的委任书展开争夺，争取投票机会。（２）　效　董事会决策职能与执行职能相分离、引入董事　经过一系列的改革，日本股东与经营者间的契　等措施，一方面提高了其决策水平；另一方面也降　约关系发生了较大转变。这种转变使Ｅｌ本股东的　低了“经营者控制”的程度。这使董事会能更大程　权利受到更大重视，股东对经营者的监控作用逐渐　度地体现股东意志，保护股东权利，从而降低代理　加强。　成本。（３）监事会功能的强化，也意味着提高了事　１．股东责任更明晰，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谁来　后监督水平，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经营者侵犯股东利　监控”的问题。变革前的股东与经营者关系中，相　益的败德行为。　互持股的法人企业和既是大股东又是债权人的主　关于这些变革的现实绩效，可以从青木昌彦和　银行是其中的主要博弈力量，其他股东是微不足道　杰克逊（Ａｏｋｉ　ａｎｄ　Ｊａｃｋｓｏｎ，２００７）对改革中的日本　的。但如前所述，相互持股的企业治理作用有限，　公司治理进行的类聚分析（１６３中观察出来（见表　而主银行作为重要的公司治理主体，其作用也逐渐　１）。　衰弱。在这种情况下，法人相互持股关系松动，机　表１数据显示，基本没有发生变革的Ｊ型企业　构投资者作为一个重要的契约主体加盟进来，原来　大约占了样本企业总数的５５　，而发生变革的第　过于封闭的局面被打破。在新的契约关系中，股东　一类和第二类混合型企业占４５　。其中第一类混　投资收益最大化的目的更明确，参与治理更有力，　合型企业的相互持股下降幅度较大，外国投资者的　迫使企业经营者更关注股东利益。　持股比率最高；从公司治理指数上看，这类企业的　表１　日本新出现的公司治理类型　Ｊ型企业　第一类混合型企业　第二类混合型企业　总计　●　１ａ　１ｂ　３ａ　２ａ　２ｂ　３ｂ　银行贷款比率　Ｏ．２Ｏ　Ｏ．１４　Ｏ．２１　Ｏ．Ｏ６　Ｏ．１４　Ｏ．１７　Ｏ．１６　债券发行比率　Ｏ．Ｏｌ　Ｏ．Ｏ２　Ｏ．Ｏ１　Ｏ．Ｏ６　Ｏ．１Ｏ　Ｏ．Ｏ３　Ｏ．Ｏ３　金融机构　２３．１　１９．９　２１．５　４５．６　４２．５　２２．１　２７．１　其他企业　３４．６　２９．５　３４．１　１６．２　ｌ８．５　２８．Ｏ　２８．３　股权结构（　）　外国人　２．Ｏ　３．６　３．１　ｌ８．３　１２．２　４．６　６．Ｏ　个人　３９．５　４６．２　４０．７　１９．２　２５．９　４４．６　３７．９　股东　３．４　４．７　５．１　７．８　６．８　５．７　５．２　公司治理指数　董事会　９．４　９．６　１０．５　１３．９　１３．６　１Ｏ．６　１Ｏ．９　透明度　７．１　９．２　９．３　１９．７　１７．１　１１．Ｏ　１１．２　股票期权（　）　Ｏ　４６　Ｏ　４５　３５　５６　２８　资产回报率　一Ｏ．７２　１．２２　一Ｏ．４４　ｌ＿７４　Ｏ．４７　１．４５　Ｏ．４５　占样本企业的比例（　）　２６．２　ｌ５．８　１３．０　９，４　１４．７　２１．Ｏ　ｌ０Ｏ　资料来源：青木昌彦．格里高利・杰克逊．认识公司治理和组织架构的多样性ＣＡ］．昊敬琏．比较（３１）（Ｃ）．北京：中　信出版社，２００７：１３９　第３期　李博：日本股东与经营者契约关系的变革　６５　股东权利保障程度、董事会治理水平和信息透明程　度也都是最高的；股票期权制度也得到适当应用。　ｊｉｎ．ｋｏｊｉｎ，ｇａｉｋｏｋｕｊｉｎ　ｔｏｕｓｈｉｋａ　ｎｏ　ｋａｂｕｓｈｉｋｉ　ｐａａｆｏｕｍａｎｓｕ　（ｉｎ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Ｓｔｏｃｋ　ｉｎｖｅｓｔｍｅｎｔ　ｐｅｒｆｏｒｍａｎｅｅ　ｏｆ　Ｊａｐａ－　ｎｅｓｅｆｉｎａｎｃｉａｌ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ｉｏｎｓ，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ｅｎｔｅｒｐｒｉｓｅｓ，ｉｎｄｉｖｉｄｕ・　而这类企业恰恰也是资本回报率最高的企业。这　类企业虽然占样本总数比率不是最大，但主要是大　ａｌｓ，ａｎｄｆｏｒｅｉｇｎ　ｉｎｖｅｓｔｏｒｓ）（Ｊ］．Ｊａｐａｎ　Ｓｏｃｉｅｔｙ　ｏｆ　Ｍｏｎｅ－　ｔａｒｙ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Ｋｉｎｙｕｕ　Ｋｅｉｚａｉ　Ｋｅｎｋｙｕｕ（Ｓｔｕｄｉｅｓ　ｏｆ　型的公司，无论产出值还是就业人数都在整个　Ｍｏｎｅｙ，ｆｉｎａｎｃｅ　ａｎｄ　ｔｈｅＥｃｏｎｏｍｙ）。１７（３）：８６—９２．　经济中占有相当比重。这类企业在现实中体现出　Ｃ７３庞德良．现代日本企业产权制度研究［Ｍ］．北京：中国　了良好的适应性，成为了全球市场上最具竞争力的　社会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１：４　企业。　（８］徐平，李毅．对日本赶超经济的探求　思考（Ｊ］．日　由此可见，日本公司股东与经营者之间的契约　本研究，２００５（３）：２４　关系变化，确实提高了公司治理绩效。目前，二者　Ｃ９３崔学东．处于改革十字路口的日本公司治理模式ＣＪ３．现　之间的契约关系仍在继续演进中，在未来将发生怎　代日本经济，２００５（２）：２４　样的变化，对公司治理产生怎样的影响，仍将是我　［１Ｏ３程伟．计划经济国家转轨评论［Ｍ］．沈阳：辽宁大　们长期关心的一个问题。　学出版社，１９９９：４８６　［Ｉ１３［日］平田光宏，李维安．日本公司治理：变革与启示　参考文献：　［Ｊ３．南开管理评论，１９９８（３）：４—１３　［１］转引自车维汉．从组织控制理论视角看战后日本的公司　Ｃ１２３［日］青木昌彦．奥野正宽．经济的比较制度分析　治理［Ｊ］．日本学刊，２００８（６）：４９　（Ｍ］．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２００５：１７７—１７８　（２］伊藤正晴．鲜明ｌ＝　允事案会社　持与合０、强化［Ｊ］．　［１３３许军．巨大的反差——２Ｏ世纪末的美国经济与日本经　大和鲶研资本市｜旁调查本部，２００６（１２）：６　济（Ｍ］．北京：商务印书馆，２００３：１—４　Ｃ３３（日］平田光弘．日本的董事会改革ＣＡ］．公司治理理论　（１４］山崎明关．国内械阴投资家　鬣决榷行使　株主鲶会　精要［Ｅ１．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２００５：２３１　［Ｊ３．ＵＦＪ　Ｉｎｓｔｉｔｕｔｅ　Ｒｅｐｏｒｔ，２００４（３）：５０　（４］（日］末永敏和．现代日本公司法［Ｍ］．北京：人民出　（１５］铃木裕．株主缝会概况［Ｊ］．大和鲶研年金　术一卜，　版社，２０００：１１Ｏ　２００７（７）：ｌ　［５３李向阳．企业信誉、企业行为与市场机制（Ｍ］．北京：经　［１６３（日］青木昌彦，［关］格里高利・杰克逊．认识公司治理　济科学出版社，１９９９：９４　和组织架构的多样性［Ａ］．吴敬琏．比较（３１）［Ｃ３．北　［６３Ｍｕｒａｓｅ，Ａ．（２００１）。Ｎｉｈｏｎ　ｎＯ　ｋｉｎｙｕｕ　ｋｉｋａｎ，ｊｉｇｙｏｕ　ｈｏｕ—　京：中信出版社，２００７：１３９　Ｔｈｅ　Ｔｒａｎｓ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ｏｆＣｏｎｔｒａｃｔｕａｌ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Ｂｅｔｗｅｅｎ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Ｓｈａｒｅｈｏｌｄｅｒｓ　ａｎｄ　Ｐｒｏｐｒｉｅｔｏｒｓ　ＬＩ　Ｂｏ　（Ｃｏｌｌｅｇｅ　ｏｆ　Ｂｕｓｉｎｅｓｓ　Ａｄｍｉｎｉｓｔｒａｔｉｏｎ，Ｌｉａｏｎｉ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ｅｎｙａｎｇ　１　１００３６，　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Ｃｏｒｐｏｒａｔｅ　ｇｏｖｅｒｎａｎｃｅ　ｉｓ　ａ　ｃｏｎｇｒｅｇ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ａ　ｓｅｒｉｅｓ　ｏｆ　ｃｏｎｔｒａｃｔｓ　ａｎｄ　ｔｈｅ　ｃｏｎｔｒａｃｔｕａｌ　ｒｅｌａ—　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ｓｈａｒｅｈｏｌｄｅｒｓ　ａｎｄ　ｐｒｏｐｒｉｅｔｏｒｓ　ｉｓ　ｏｎｅ　ｏｆ　ｔｈｅ　ｉｍｐｏｒｔａｎｔ　ｐａｒｔｓ．Ａｆｔｅｒ　ｔｈｅ　ｂｕｒｓｔ　ｏｆ　ｔｈｅ　ｂｕｂ—　ｂｌｅ　ｅｃｏｎｏｍｙ．ｄｕｅ　ｔｏ　ｔｈｅ　ｉｎｅｆｆｉｃｉｅｎｃｙ　ｏｆ　Ｊａｐａｎｅｓｅ　ｃｏｒｐｏｒａｔｉｏｎｓ’ｓｅＩｆ—ｇｏｖｅｒｎａｎｃｅ　ａｎｄ　ｓｉｇｎｉｆｉｃａｎｔ　ｃｈａｎｇｅｓ　ｏｆ　ｏｕｔｅｒ　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ｔｈｅ　ｃｏｎｔｒａｃｔｕａｌ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ｓｈａｒｅｈｏｌｄｅｒｓ　ａｎｄ　ｐｒｏｐｒｉｅｔｏｒｓ　ｈａｖｅ　ｍａｄｅ　ａ　ｖｉ—　ｔａｌ　ｃｈａｎｇｅ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ｏｒｉｇｉｎａｌｌｙ　ｃｌｏｓｅｄ　ａｎｄ　ｓｔａｂｌｅ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ｔｏ　ａｎ　ｏｐｅｎ　ａｎｄ　ｆｌｏｗｉｎｇ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Ｔｈｅ　ｃｏｎｔｒａｃｔｕａｌ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ｓｈｉｐ　ｈａｓ　ｂｅｃｏｍｅ　ｃｌｅａｒ，ｔｈｅ　ｎｏｒｍｉｎｇ　ｆｕｎｃｔｉｏｎ　ｉｎｃｒｅａｓｅｄ　ａｎｄ　ｔｈｅ　ｐｅｒｆｏｒｍａｎｃｅ　ｏｆ　ｃｏｒｐｏ—　ｒａｔｅ　ｇｏｖｅｒｎａｎｃｅ　ｈａｓ　ｉｍｐｒｏｖｅｄ　ｏｂｖｉｏｕｓｌｙ．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ｃｏｒｐｏｒａｔｅ　ｇｏｖｅｒｎａｎｃｅ；ｓｈａｒｅｈｏｌｄｅｒ；ｐｒｏｐｒｉｅｔｏｒ；ｃｏｎｔｒａｃｔｕａｌ　ｒｅｌａｔｉｏｎ；ｔｒａｎｓ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责任编辑：王铭责任校对：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