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第２５卷第４期 ２００８年８月 晋中学院学报 Ｖ０１．２５ Ｎｏ．４ Ａｕｇ． ２００８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Ｊｉｎｚｈｏｎｇ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从价值论的视野看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方差异 以马克斯·韦伯的价值中立原则为例 李羊城，姬海舰 （南京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江苏南京２１００９４） 摘要：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在方上既有共性，也有个性。价值中立作为一种方 在西方影响较大，其实质是要求研究者在科学研究中严格划清经验事实与价值评价的界限，因 此，深入研究这一问题对于我们建立社会科学方基础具有现实意义。以马克斯·韦伯的价 值中立原则为例，从价值论的视野分析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在方上的差异，指出只有努力 提高社会科学方的逻辑起点，研究社会科学方的大文化背景，有限度地借鉴自然科学 方法，才能加快发展社会科学方。 关键词：社会科学；自然科学；方差异；韦伯；价值中立 中图分类号：ＣＯ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３一ｌ８０８（２００８）０４—００３６—０３ 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是当今世界最重要的两 社会科学的研究只有价值中立，才能获得对社会行 大类科学。在研究对象上，一个是客观的自然界， 动的科学理解，才能获得客观的和经得起检验的知 个是主观的有目的和意识的个人、人群与社会集 识，才能使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统一起来。 团。后者的复杂性使社会科学的研究与自然科学 实证哲学和新康德主义哲学是韦伯价值中立 的研究产生了很大的差异，最显著的区别就在于两 学说提出的历史背景，实证哲学要求按照自然科学 者方上的差异。 的方模式来建立社会科学，认为社会科学的使 马克斯·韦伯的价值中立原则 命是描述或解释事实而不是做出价值判断，主张将 作为当代社会学古典理论三大奠基人④之一的 价值判断逐出科学思考的领域；新康德主义哲学则 德国著名学者马克斯·韦伯在综合实证主义与人文 要求严格区分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认为社会科学 主义方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方体 本质上是一门价值科学，主张诉诸价值判断来提示 系，提出了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的准则——价值中立 和阐明社会历史领域中各种现象和事件的意义。 原则。 在实证科学与价值科学各执一端的形势下，韦 价值中立原则又叫价值无涉原则，是由韦伯提 伯采取了一种折衷的立场，力图缩小它们之间的鸿 出的一条关于社会科学的客观性原则，其目标主要 沟，建立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事实研究与价值研 是将价值判断从经验科学的认识中剔除，划清科学 究之间的联系。他从实证主义者那里继承了价值 认识与价值判断之间的界限。在韦伯看来，社会科 中立的思想，又从新康德主义那里吸收了价值研究 学属于经验科学，它应该做出的是事实判断而不是 的主张，并致力于将这二者结合起来以建立社会科 价值判断，这是社会科学同自然科学完全不同的地 学的方——价值中立原则。 方，自然科学中没有价值判断的问题。韦伯认为， 事实与价值的分离是价值中立原则的理论根 ［收稿日期］２００７～１２—２４ ［作者简介］李羊城（１９８３一），男，江苏宜兴人，南京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博士，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姬海舰（１９８１一），男，山东聊城人，南京理工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学院，硕士，研究方向：技术。 ３６·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李羊城姬海舰 从价值论的视野看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旁差异——以马克斯·韦伯的价值中立原则为例 据。韦伯指出，了解事情的真实性，研究和证实现 象的存在是科学的任务。科学只能告诉人们事实 是什么，人能够做什么，而不能教人应该做什么。 价值知识则是一种规范性知识，一种从主观欲望， 从伦理、哲学、理想的观点推论出的实践判断，它的 本质在于有效性，与事实之间并没有逻辑的联系， 也不同于经验科学所要解决的问题。 具体来说，韦伯的价值中立原则包含两方面的 内容：第一，它要求社会科学家一旦根据自己的价 值观念选定了研究课题，在研究过程中，就必须停 止使用自己的或他人的价值观念，不能把自己的价 值观念强加于资料；相反的，应当根据资料的指引， 从事实资料中概括出结论，而不管研究的结果对自 己有利还是不利，这样才能保证社会科学研究成果 的客观性和普遍有效性。第二，强调事实与价值观 念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领域。虽然社会科学有时能 帮助人们搞清自己能够或希望做什么，但是决不能 劝导任何人应该做什么。也就是说，社会科学只能 解释社会现象，不应对社会现象作出价值判断，就 像自然科学家不对他所研究的自然物作好坏判断 样。韦伯认为，价值判断就等于把一种伦理强加 给人们，如果社会科学家对一种社会现象做出了价 值判断，这项研究也就失去了其科学性。 二、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价值问题及方 差异 方是一系列有关方法的理论与学说。社 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在方上既有共性，也有个 性。研究社会科学方作为社会科学的反思性 前提，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方总是与具体的 理论密切联系着的，理论是把握人类实践过程和人 类生活世界的一种努力，而方就是理论研究经 验、路径的表达以及理论概念、范畴之间的逻辑关 系。正如罗素所言，“要了解一个时代或一个民族， 我们必须了解它的哲学；要了解它的哲学，我们必 须在某种程度上自己就是哲学家。这里就有一种 互为因果的关系，人们生活的环境在决定他们的哲 学上起着很大的作用，而反过来他们的哲学又在决 定他们的环境上起着很大的作用”。［ ］１２社会科学方 可以看作是社会科学研究过程中的哲学，它把 用于获取社会现象的科学认识的各种方法、程序和 技术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探讨在社会科学研究过 程中获得资料、解释社会现象及其关系、得出研究 结论的方法、程序和技术的哲学基础和逻辑准则。 价值取向问题则是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研究 方中非常核心却又带有争议的问题。社会科 学有其自身的一套研究方法，在客观的世界之外，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价值世界。“是怎样”的问题演 变成了“应当怎样”的问题，而“应当怎样”的问题就 是价值问题。两类科学在方上的最大差异就 是价值判断和事实判断的分离。而在价值取向问 题上，价值中立论一直是在西方影响较大的一种社 会科学的方法。它的形成经历了若干阶段：第一， 实证主义价值中立论；第二，马克思·韦伯系统化了 的价值中立论；第三，当代西方的价值中立论。ｌ２ｊ马 克思·韦伯系统化了的价值中立论正是本文分析的 逻辑起点。 当前，在新的时代条件下，自然科学的各种研 究模式、手段、方法与概念正在逐步向社会科学领 域渗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只存在一门自然科学 方。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固然有融合、相通的 面，但却不能否认建立一门的社会科学方法 论的可能性与必要性。社会科学自身的特点，说明 了它的研究过程与方法不能与自然科学完全一致， 在很多方面都存在差异性。 首先，社会科学工作者具有双重身份，既是研 究者，又是参与者，既是主体，又是客体，自然科学 般不介入他们正在研究的现象。社会科学家自 身在研究现象之中，因此，研究者必然会把自己的 知识结构、情感、意志、价值观念等带进认识过程， 并最终影响到认识过程的结果——观念性产品。 这种观念性产品就很难脱离主观性。 其次，从研究对象上来说，社会科学与自然科 学有根本区别。自然科学的研究对象是自然界。与 人类存在着语言隔离。研究中只能获得对象信息 的单向性作用。而社会科学则不同，研究者在获取 被研究者的信息的同时，被研究者也在获取研究者 的信息。因此，这就难免影响了研究客体，不能代 表正常状态下对象的行为规律，会影响社会科学研 究中资料的客观性与理论预测的准确性。 第三，按照马克思·韦伯的观点，社会事实与自 然事实完全不同，社会事实的特点是与价值相关， 而自然事实却完全相反。因此，自然科学与社会科 学的研究方法有着原则上的界限。韦伯由此推论 出，自然科学中对规律概念的用法在社会科学中尤 其是在历史研究中很少有所得。在自然科学中，规 律越是普遍适用，对精确的自然科学越是重要。也 ７ ·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李羊城姬海舰 从价值论的视野看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方差异——以马克斯·韦伯的价值中立原则为例 就越有价值。但在社会科学中却恰恰相反，最普遍 的规律正是最空洞的，往往也是最没有价值的。 三、构建社会科学合理价值取向的方选择 又是社会的创造者；既是社会活动的主体，又可以 是社会活动的客体；既受自然规律支配，又具有一 定的主动性、能动性；既是研究者，又是被研究者。 同时，人类社会本身又是一个极其宏大、复杂的系 统，这就使得人及人类社会系统中所包含的要素、 参量、变量很多。因此，人们关于社会的认识比关 于自然的认识要复杂得多。社会现象及其规律无 不打上主体能动性的印记，在此种情况下，要求研 韦伯的价值中立原则要求我们将价值判断从 经验科学的认识中剔除出去，要划清科学认识与价 值判断的界限。社会科学的任务不是认可各种判 断，而是在一个既定社会环境中找出价值观念结 构，证明这些价值观念对于理解社会行动的相关 性。解释性的理解和因果说明是获得科学的客观 认识的基本分析方法。按照韦伯的理解，社会事实 与自然事实完全不同，社会事实的特点是与价值相 关，而自然事实却与价值无关。他将价值判断与经 验科学任务区别开来。他认为经验科学只能告诉 人们事实怎么样，它可能怎么样，但决不教导人们 应当怎么样，后者完全取决于人们依据于一定价值 取向的选择。从存在无法上升到应当，因此，关于 实在的经验认识的科学必须拒绝承担价值判断的 任务，研究者在选定了研究对象之后，必须放弃任 何主观的价值观念，严格地以客观的、中立的态度 进行观察和分析，从而保证研究的客观性和科学 性。这就是他在社会科学方上对价值中立做 出的判断和持有的态度。 对于大多数社会科学家来说，他们的研究工作 通常是由问题开始，通过观察、比较各种错综复杂 的事实材料，进行分析、归纳与综合，提出一般理 论。人们希望通过这种研究程序来保证理论的客 观性，较好地反映客观规律。但实际上，在理论研 究中，社会科学要达到这种客观性远比自然科学困 难得多。 自然科学方法本身一般不考虑人的能动性、参 与陛，在自然界中起作用的是没有人和人的意识活 动参与的自发力量，而社会科学方法则要考虑人的 能动性、参与性。作为社会科学的研究对象，无非 是人类生活（包括群体和个体）的物质、精神、情感、 心理、文化等各个方面。在这些研究对象中，客体 是带有思维能力的人类活动，而主体却往往参与客 体的活动。人类社会的历史过程是由人参与的，是 人的有意识、有目的的实践活动的结果。而人又是 个非常复杂而特殊的因素，人本身既是社会产物， ３８ · 究者不带价值判断而保持客观地观察问题是困难 的，再加上历史背景、文化传统、宗教信仰所形成的 价值观念体系，使社会科学家在观察社会现象之前 往往带着某种价值判断而难以保持客观性。因此， 社会科学方法比自然科学方法带有强烈的主体性。 这样，社会科学方的取向就带有更多的价值取 向的成分，社会科学方的整合渗透了更多的人 为因素。 鉴于此，要想更好更快地发展社会科学方法 论，只有大力研究社会科学方的文化背景，将 现代社会科学方的选择和指向自觉地置于大 文化的背景之下，汲取大文化的养料，才能体现出 现代社会科学方的价值理性，构建科学形态， 提高社会科学方的逻辑起点。 ［注释］ ①卡尔·马克思、马克斯·韦伯和涂尔干·埃米尔。 ［参考文献］ ［１］罗素．西方哲学史（上卷）［Ｍ］．北京：商务印书馆，１９８２． ［２］赵一红．浅论社会科学方中的价值中立问题［Ｊ］．暨 南学报，１９９９（１）：４３—４８． ［３］马克斯·韦伯．社会科学方［Ｍ］．韩水法，莫茜译．北 京：编译出版社，２００５． ［４］李凯尔特．文化科学和自然科学［Ｍ］．北京：商务印书馆， １９８６． ［５］艾尔·巴比．社会研究方法基础［Ｍ］．邱泽奇译．北京：华 夏出版社，２ＯＯ２． ［６］张艳梅．浅析马克斯·韦伯社会科学方中的“价值中 立”原则＿Ｊ］．沈阳工程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２００５（１）： ４０—４２． （责任编辑张莺）